兩個人修修整整,一併坐上了車,返回楚家。
說是楚家,倒不如說是楚清眠的私人宅邸。
真正的楚家老宅距離京城市區很遠,只有楚家祖父住在那裡。
往常,楚清眠和其他小輩們,都是分別住在京城的富人別墅里。
只有逢年過節,才會回一趟老宅。
而前兩天,沈昭都是一個人住在別處的房子里。
別墅很大,三層樓高,帶個地下室,還有個後花園,被傭人們打理得井井有條,花草芳香。
客廳巨大的吊燈,是用水晶做的,熠熠生輝,沈昭睜着眼睛看了好久,只覺得眼睛酸澀。
二樓是楚清眠的卧室和書房。
「我公司還有事情,你先睡吧。」
楚清眠換了衣服,匆匆忙忙拿上了文件包,離開了別墅,只留下了沈昭一個人。
空蕩蕩的別墅,夜深了,傭人們也都睡下了。
沈昭坐在沙發上,陷入沉思。
結婚第一天,他就獨守空房,妻子只顧着公司,完全忘記了他。
真tm的爽。
他要一個人享受這大豪宅了,還不用顧及其他人的感受。
…………
……
楚清眠覺得自己疲憊極了。
三天前她還在醫院躺着,莫名其妙被祖父安排了婚禮,和一個看起來有點神經的陌生男人結了婚。
婚禮儀式結束後,還要回公司繼續開會,收拾爛攤子。
別墅一片黑暗,沈昭大約是睡了。
她沒打開燈,反正眼睛也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環境,突然開燈反而對眼睛不好。
摸着黑,她脫下了西裝,換上了以往的睡衣,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床上,莫名鼓起來了一塊。
她拉開被子,順勢躺了下去,卻壓到了奇怪的東西。
嚇得她立馬從床上跳下來。
這觸感……?
軟軟的,溫熱的,是人類的皮膚。
楚清眠深吸一口氣,拍了拍被子,壓抑着怒氣,「沈昭,你為什麼在我床上?」
「缺不缺德啊,我正睡得香呢!」
沈昭不耐煩的扯過被子,一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,不透一絲風。
「……」
你tm睡得是我的床!!
「醒醒,這是我的床。」
「現在是我的了。」
好好好。
結婚第一晚,她楚清眠就被人搶了床,大不了她就一個人去睡客房。
不對啊,這是她家,沈昭一個贅婿,竟然還把她趕到客房去睡了?
這怎麼能行。
「你讓開,我要睡覺。」她推了推沈昭。
沈昭哼哼兩聲,挪出來一半位置。
楚清眠躺在他的身邊,睜着眼睛,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,耳邊是他熟睡的呼吸聲。
她心中感慨萬千。
終於,她忍不住了,雙唇微張:「大哥,能給我點被子嗎?我冷。」
「大姐,你事真多。」
沈昭不情願的分出一半被子,蓋在她的身上。
「……」
夠了,這到底是誰家?
等着吧,沈昭,以後別說睡床了。
她要讓他睡一輩子的地板。
先度過今晚再說,像她這種雄鷹一般的女人能忍就忍,她明早五點鐘還要起床,去公司處理事務,不能把精力浪費在他身上。
大概是身旁多了一個人的關係,楚清眠完全沒睡好。
第二天,她頂着一對黑眼圈去了公司。
發小兼公司總助理,公司的二把手,楚家三代家臣老管家之子,楚清眠的心腹之一,喬賀白。
他正端着一杯咖啡,另一隻手拿着文件仔細閱讀,抬起頭來就看見了楚清眠疲憊的神情。
以及顯眼的黑眼圈。
「你那表情什麼意思?」楚清眠沒好氣的說道。
喬賀白推推眼鏡,「看來昨晚戰況激烈,但請不要忘了今天還有五場會議,三十五份資料要審批。」
他畢業於國內最頂尖商科大學,從小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,繼承了楚家最優良的傳統之一【內卷】
大部分時候,他承擔的角色是【女王】楚清眠身邊的參謀軍師。
軍師哪裡都好,就是性格冷淡,不論對誰都保持着商科精英的驕傲與冷淡。
「再多嘴,這個月績效減半。」
楚清眠使出殺招。
對於這位發小,她熟悉他唯一的弱點:工資。
「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,那沈昭確實長得帥,我怕你被他迷惑。」
楚清眠:???
誰長得帥?沈昭嗎?
她完全沒看出來。
她對這位新婚丈夫的印象只有一個:神經病。
「我不明白祖父為什麼讓我和他結婚。」
借口說是楚清眠病弱,需要個八字合適的人來沖喜……
開什麼玩笑,都現代社會了,還整老封建那一套嗎?
難道說祖父真的老成傻子了嗎?不可能。
「根據資料顯示,他性格溫柔體貼大方自卑內斂膽小……是個好掌控的人,有個照顧你的人確實不錯。」
喬賀白又喝了一口咖啡。
「別信那份鬼資料了,他一個字都不沾邊。」
講個笑話,沈昭膽小自卑。
「別人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,我還沒來得及品嘗愛情的滋味,就先一步進入墳墓了。」
甚至,她的丈夫是一個扛着鐵鍬的神經病,閑的沒事幹就開始刨墳,把她從棺材裏刨出來,喊她一起墳頭蹦迪。
「挺好的,什麼事情都先人一步,很有你的風範。」
「喬賀白,你這個月的工資取消。」
「……」
他再也不當別人婚姻的參謀軍師了!
軍師都是大冤種。
處理完公務,回到家裡,又是深夜了。
楚清眠看着黑燈瞎火的別墅,嘆了一口氣,吸到了夜晚的涼氣,肺部一陣癢意,激得她咳了咳。
希望那傢伙已經睡了。
推開卧室的門,透過昏暗的光線,她的床上並沒有沈昭的身影,她頓時鬆了一口氣。
她踏出第一步,腳下忽然被什麼絆了一下,直直朝着床頭櫃撞了過去。
同時,正睡得正香的沈昭,忽然被人一腳踩中了右肩膀,大約是被絆倒了,膝蓋直直撞向了他的胃部。
「卧槽!!」
一股鑽心的疼痛,刺激着他的神經,額頭泛起細細密密的冷汗。
First blood!
沈昭痛苦的捂住肚子,用力推搡,將那人推倒一旁。
楚清眠沒反應過來,又被沈昭狠狠推了一把。
腦袋磕在了床頭柜上,她懵逼的瞪圓了眼睛,隨即腦袋一歪,昏了過去。
Double kill!
沈昭才剛剛醒來,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的環境,四處摸來摸去,強忍着胃部和鎖骨處傳來的劇痛,打開了燈。
就看見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楚清眠。
」我的一萬億!」
沈昭痛呼,下一秒,直接疼得跪在了地上。
Aced!!
「夫人,先生,你們沒事吧!」
原本已經睡下的傭人被他們的動靜吵醒。
卻被管家攔下了。
他摸着一把鬍子,表情曖昧,「戰況正激烈呢~」
傭人:「哦~~」
好激烈呀~
沈昭:去他媽的戰況激烈,他快疼死了,快打120
最後,管家還是發覺了哪裡不對勁,一推開門就看了戰損版的沈昭和楚清眠。
管家:哦吼,激烈過頭了。
等沈昭再次醒來時,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綁滿了紗布,而同一房間內,旁邊病床的楚清眠腦袋上綁着繃帶,仍在昏迷中。
「先生,您終於醒了!」管家驚呼。
「我這是怎麼了?」沈昭想動彈,發現根本動不了。
「醫生說您右邊鎖骨骨折,脾臟遭受猛烈撞擊受損,得靜養。」
「……」
「嘶,管家,我怎麼在醫院?」楚清眠捂着腦袋,蘇醒過來。
「醫生說您腦部遭受猛烈撞擊,輕度腦震蕩,頭疼是正常現象。」
「……」
兩人的目光對上,空氣瞬間凝滯,尷尬的氣氛蔓延。
「老婆,驚喜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