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沉絮殿發生刺殺,楚音甚至和那黑衣人過了幾招,結果從頭到尾都沒有侍衛前來,甚至連守在屋外的舞袖都沒有一點反應。
可見是有備而來。
可是楚音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來挖掘蕪安的記憶,都想不出來究竟是誰會如此大費周章的來刺殺她。
畢竟這個傳聞的草包廢物,雖然平日囂張跋扈了些不討人喜歡,卻也沒有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。
翌日,楚音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,她不知道對方的來頭,貿然把事情鬧大,她不能確定是吉是凶,小心為上才好。
反正刺殺這種事情,她還應付的來。
更何況,剛剛重生,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。
「公主,你的傷還沒有好全呢,太后特許您今日不用去請安,您又何必自討苦吃呢?以前可沒見您這麼積極。」
舞袖一邊為楚音更衣,一邊小聲念叨着。
楚音只是笑了笑,沒有說話。
若不是有事找太后,她也懶得起床。
因着蕪安在宮中受盡寵愛,因此她住的地方離太后的榮景殿並不遠,不過即便如此,蕪安以前也很少去請安,惹得太后總是抱怨她是個小沒良心。
楚音到的時候,榮景殿門口值守的宮人都嚇了一跳,似乎是對她的到來感到有些不可思議。
楚音不免苦笑,怎麼就重生到了這樣一個混世魔王的身上,真是有點不習慣。
但轉念一想,自己生前雖然得到頗多讚譽,可是在婚事上的一意孤行足夠傷透她至親之人的心,如此看來,她也不比這蕪安好多少。
正想着,門口的宮人都緩過神來,連忙笑臉迎上來:「奴才給蕪安公主請安。太后才剛起不久,若是的得知您這麼早前來,今日怕是要歡喜一天。」
在宮人的引領下,楚音走進了榮景殿。太后正在宮人的服侍下用牛乳凈手,整個屋子裡都充滿着花香和奶香,煞是怡人。
雖然在蕪安的記憶中能夠知道太后的寢殿是什麼樣子,但是親眼看見還是讓她暗暗稱嘆。
大將軍府也是大雍京都數一數二的權貴,可是其富貴和皇室相比終究是相差了不止一星半點,而她如今居住的沉絮殿雖然也是富貴逼人,但是因為蕪安的奇葩審美,分明擺放的都是上好的器物,卻硬是透着濃濃的土豪氣息,很難讓人心生歡喜。
如今細細打量這榮景殿,楚音才知道皇親貴胄所擁有的那種低調中的奢華,是平常人家怎麼都享受不到的。
念及此處,倒是自己佔了蕪安的便宜。
「蕪安給皇祖母請安,願皇祖母福澤綿長,千歲無憂。」
「蕪安?」太后的語氣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,隨後連忙讓人給她賜座。
「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,你這丫頭怎麼會來請安?」雖說是調侃,但太后語氣的喜悅確實藏不住:「莫姑姑,去請太醫過來一趟給蕪安看看傷好些了沒。」
這一早上,楚音不過是來請個安,已經讓一堆人驚訝了,看來這轉變形象的事情也不能操之過急,到頭來反而惹人懷疑,在此之前只能盡量去假扮蕪安了。
於是她丟掉自己的端莊樣子,直接走到太后身邊坐下,然後笑嘻嘻的把腦袋靠在太后身上。
「皇祖母這樣說蕪安,蕪安可是不依的,難道蕪安以前就不聽話了嗎?」
這般親昵的動作惹得太后十分歡喜,卻故作嚴肅的說道:「你這小妮子什麼時候聽過話,不惹哀家生氣就不錯了。今日傷可還痛着?哀家派人送過去的葯可都用上了?」
祖孫倆聊着,太醫也過來請了脈,告知蕪安額頭上的傷已經好差不多了,一時間殿里的氣氛很是融洽。
楚音正想着要怎麼把話引到那件事上,外面宮人便說皇后和諸位娘娘前來請安了。
隨後榮景殿里進來了幾位宮裝婦人,為首的正是皇后娘娘,後面便是貴妃和四宮主位。
雖說後宮佳麗abc,但是能有資格給太后請安的也只有這幾位了,因此楚音也不至於看得眼花繚亂,依次行了禮。
「快起來,讓本宮看看這傷可好全了。」皇后娘娘連忙扶起她,臉上滿是擔憂。
楚音乖巧的回答:「方才皇祖母已經請太醫來看過了,沒什麼大礙。」
皇后長吁一口氣:「那本宮就放心了,本宮本想昨日去看你,又怕打擾你休息,生生擔憂了一晚上。那玉容膏你日日用着,千萬不能留下疤知道嗎?」
貴妃跟着說道:「總之人沒事就好了,就是遭了些罪惹人心疼,這幾日叫御膳房好生伺候着,可別把身子骨拖瘦了。」
這殷殷關切讓楚音有些不自在,便退回去在太后身邊坐着。
眾人見狀稍顯詫異,隨後皇后笑道:「說句不好聽的,蕪安這一受傷看着倒是懂事了許多,更加討人歡喜了。」
「行了行了,你們就是太捧着這位小祖宗,誰知道她心裏是不是記恨着這傷是哀家給的,指不定憋着什麼壞之後來報復哀家呢。」
「哎呀,皇祖母又說蕪安壞話!」楚音假裝一臉不忿,偏上一邊不再說話。
心裏卻暗暗着急,照這樣下去,她什麼時候才能開口說那件事啊。
她這憨態可掬的模樣惹得眾人大笑,太后讓人端了糕點讓她吃,隨後和皇后說起話來。
「今日哀家倒真是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,大將軍府昨晚連夜遞了摺子,府上嫡女楚音落水身亡,今日就要開始忙着葬禮一事了。」
聽到這一茬,楚音拿糕點的手頓了頓。
皇后點頭回到:「臣媳今早也聽到了這件事,那孩子以前進宮來倒還見過兩面,是個不錯的孩子,真是可惜了。」
「且不說將軍府於我大雍國舉足輕重,光是哀家與將軍府老夫人的那份交情,這次宮裡也必須派個有份位的人去弔唁一番才好。哀家本想着就讓你們其中一個去,但……」太后嘆了一口氣:「今日皇上龍體抱恙,你們都是常在身邊服侍的人,若是去了怕沾一些不好的東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