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6章 教你規矩

第7章 拜訪王府(1)

院外一片寂靜無聲,往常在院外打掃嘈雜的侍婢家丁消失不見,只見院門站着一排家丁,肅靜無聲。

走至院門,看見跪了一地的侍婢家丁,抬眼看去,一身穿着紅羅綢緞錦衣的大夫人坐在內室懸樑正門下的中間,一雙如針刺般的厲色之眼緊隨,遠遠地斜視着你,輕蔑地譏諷,「沒娘,便是這般沒規矩!」

手扶扇面,舉手投足間的一股小家子氣,毫無相府當家主母應有的氣度,「也怨不得你,姐姐走得早,沒了娘的女兒家,終是野孩子。」

頓了頓,「這家規祖訓的,自是沒人教,縱是有嬤嬤奶奶管教,也是旁人、外人。」

不忘嘲笑,「也對,你母親母族便是鄉野村夫,一介莽夫!哪有官家該有的禮數,即便為了相爺仕途,你母親母族便沒了,可你母親也是相府夫人了,如此說來,也兩不相欠了。」

院里跪了一排的丫鬟家丁哆哆嗦嗦,直冒冷汗,大夫人這話任誰聽了去,或是外面有半點風聲,他們可都是要被扣上亂嚼相府舌根的罪來,怕是小命難保,大小姐再如何不是大夫人親生,那也是相府的嫡長女,身份尊貴,怎能隨意詆毀。

聽了這話的韓緒青穎,鎮定自如,雲淡風清地跨過門檻,一步一步朝正門走去,和和氣氣地說著,「母親這是糊塗了?野孩子可不是這麼用的,無父無母或是流落荒野的,才算是。母親這一聲『野孩子』倒是把相府說得不堪了。」

走至大夫人身旁,站定俯視,「我母親即便早逝,那也是相府前大夫人,再如何撒手人寰,大夫人這般沒來由地詆毀,不怕外人聽了去,失了相府顏面?」

「你…!」怒目而視地看着站在眼前的韓緒青穎,又不知說什麼,滿臉怒火地看着。

瞧大夫人這嘴臉,哼哧一笑,「怎麼?大夫人這是在不滿前大夫人?」直挺地看着,畢竟自己占理,誰叫大夫人要這樣欺負人,就因為早年沒了母親,她一個續弦的就能欺負自己?沒那麼好的事。

不禁暗爽,敢惹我,我就搬出前大夫人來,畢竟那可是韓緒左相心心念念之人,聽聞還是費了一番波折求娶來的,只是奈何身子骨弱,加上又生了被你佔據這具身體的韓緒青穎,這才把身子搞垮了,便早逝了。有前大夫人的親骨肉身份,量着大夫人也不敢把你如何,但就是給你使絆子,愣是層出不窮。

大夫人瞧這你氣勢,若不把你壓制住,日後還如何在相府立足顏面,怒喝而站,「放肆!」

隨即朝你臉上甩了一道耳刮子『啪!』,

瞬間將你打倒在地,食指定住朝你指來,「身為相府嫡長女,不待閨閣,溜出府外,毫無官家小姐禮儀!目無尊長,頂撞當家主母!來人!家法伺候!」

站在一旁的嬤嬤厲聲呵斥院里跪拜的家丁,「愣着幹什麼!」

跪在地上的家丁慌忙起身,走至跪倒在地的你身旁,兩名家丁將你雙手拽住往後,一名家丁使勁地摁壓着你的頭抬起朝着大夫人。

看這架勢,是要把你大卸八塊,哼哧一聲,「大夫人這是急了?也對,我母親即便逝世十餘年,父親仍將我母親記掛心上!」偏要說這些話來戳大夫人心窩,看着大夫人被氣急攻心,滿臉憤怒的樣子,甚是爽快。

被這話激到的大夫人,朝你怒喝,「來人!掌嘴!」

『啪!』的一聲,無比響亮的巴掌聲將手掌印在你臉上,

「這般沒規矩,今日本夫人便教你規矩!」就這樣雙手被死死地往後拽住,頭被摁住,雙腳跪地,絲毫動彈不了。

院里一聲一聲的巴掌聲不斷迴響,浮腫的臉將你清麗面容消失殆盡,凌亂碎發沾着嘴裏吐出來的血,院里跪了一地的丫鬟哭着哀求,「夫人,就放過大小姐吧!」

踹開趴在腳踝的小琪,「來人!將這不知禮數尊卑的賤婢拖出去!」

侍候大夫人身旁的奶娘連忙將跪倒在地的小琪拖走,怒喝家丁,「還不快拖下去!」

小琪連忙爬起,跪着雙腿趴着大夫人腳下,死死地拽住的衣袖,仰着頭苦苦哀求,「大夫人,放了大小姐吧!」

一腳踹開,「滾開!」

朝着家丁怒喝,「反了?還不拖走!」

「嘭!」的一聲,院外大門被打開,只聽一群行色匆匆的腳步聲朝着這邊走來,

站在一旁看着你受罰大夫人,臉上立馬慌了,連忙喝止住,「夠了!」

被緊緊拽住的雙手瞬間垮了下來,頭可以轉動了,哼哧一笑,譏諷地看着眼前慌張的大夫人,雖然臉已被打腫,嘴角譏笑已看不清,可你就跪在大夫人身前,

這聲譏笑怎會看不見,立馬跺腳,對着你指着鼻孔怒喝,「韓緒青穎!你給我安分些!」絲毫不顧相府當家主母的臉面禮數。

見人已被激怒,便加大火力,「怎麼?大夫人不讓我說詆毀我母親的事?大夫人這是怕了?哦,對了,若是父親聽到了,怕是不好。」

故作搖頭地憐憫大夫人,「畢竟母親到底如何也不能詆毀我母親,相府前大夫人,怎能說她女兒是沒規矩!怎能說她女兒是野孩子!」立馬提高聲量,整個院都能聽得清清楚楚。

站在身前的大夫人一腳將你踹倒,遇見你怒喝止住,「你給我住口!」

突然,一聲「讓誰住口,大夫人!」厲聲責罵傳來。

轉過身去,看見韓緒千葉朝你踱步而來,站在門邊的大夫人嚇到了,慌亂地跑到那人跟前,唯唯諾諾地恭候,「老爺,怎麼過來了?」,

見韓緒千葉看着你未理會她,也便看了過來,滿是慌張,又看向韓緒千葉,故作賠禮地哭着訴說,「姐姐去世得早,青穎溜出府外,全然沒了官家小姐該有的禮數,還頂撞了長輩,都怨我,沒有教導好。」

全然把方才罵你的話掩地乾乾淨淨,混淆實情,為自己開脫,見大夫人這嘴臉,甚是噁心。

聽了這話的韓緒千葉,方才臉上浮現的憐惜疼愛瞬間消失殆盡了,走至你身旁,將你扶起,輕聲呵斥,「身為堂堂相府嫡長女,便要挑起長姐該有的禮數來!你母親走得早,便這般沒了規矩?」

輕輕拍打你身上的灰塵,「為父知你母親過世,讓你苦了些,可這錦衣玉食,榮華富貴地做大小姐,相府上下唯你為長姐,韓緒家族中唯你身份尊貴,韓緒家族嫡長女養着,上京誰人不知我韓緒左相有一位嫡長女千金!」

滿是不屑,輕哼一笑,甩開將你扶起來的韓緒千葉,立馬回懟,「父親不問原由,便急忙厲色斥責,當真是好父親!」

看着站在韓緒千葉身後的大夫人,不禁自嘲起來,「韓緒家族,相府的嫡長女,韓緒左相千金?父親這鋪天蓋地扣過來的高帽,便想堵住今日之事。縱是詆毀我母親,詆毀父親的嫡長女,那也無妨?」

臉色一變,木然無神地怒罵,「詆毀我母親,辱我母親母族鄉野村夫,沒家風禮數,胡亂編造父親嫡長女是野孩子,這便是父親你的大夫人!」

站在韓緒千葉身後的大夫人立馬跪了下來,「老爺!若不是青穎那般激我,我斷不會這般的!」滿臉淚花地解釋,

全然不顧往日口口聲聲的顏面,即便當著院里的家丁侍婢,該做的戲還是照做不誤,一副嬌滴滴惹人憐惜的美嬌娘模樣,在韓緒千葉面前展現地淋淋盡致,死死地緊拽着這一做戲,生怕對方不憐惜她,抬高其他院里的姨娘,畢竟相府里可不是只有大夫人這位續弦之妻,還有兩位姨娘,一位是皇上恩賜,身份自是尊貴,推不掉的,一位則是大夫人貼身侍婢抬為姨娘,另一位則是和親而來的公主,身份自是不能以妾身份居於府中,而是以平妻之位。

因而大夫人這般將臉面拋擲腦後的樣子自是無比正常,只是詫異父親竟說這番話來,若是以往,管你身份如何,女兒也好,妻妾也罷,他可是韓緒左相,相府的當家,自是不管爾等如何,一心撲在朝堂上,不由地想笑。

一把將跪在地上的大夫人甩開,「大夫人,府里安寧,方能家和萬事興。若擔不起這興衰重擔,便自回院里修身養性,參禪打坐,參透這其中之理吧。這重擔自有人挑得起!」

隨即俯首轉身,朝外院外走去,

走至院門停住,

轉過身來,不嫌不淡地看着你,「日後,莫要這般沒規矩了,都快成親的人了,往後還怎麼當一家主母。」

言罷轉身,朝院外走去。

跪在一旁的大夫人聽了這話,臉色瞬間失色漠然了,跌跌撞撞地起來,不理身上蓬亂的頭髮,一把抓住侍候在旁的嬤嬤,催促着,「快!扶我回去!」

由嬤嬤女使攙扶着走到院門的大夫人停住,

轉身朝你看了過來,「哼!」轉身朝院外跌跌撞撞慌亂地走去。

跪在地上的小琪連忙走來,挽着你,「小姐小心!」攙扶着你朝室內走去,

一路怒罵,「大夫人太可惡了,竟這樣對待小姐!」

「老爺怎都不罰大夫人,只是幾句無關痛癢的話,便是為小姐主持了公道?」

走至內寢,朝床榻走去躺了下來,安撫着怒氣未消的小琪,「無礙,這也沒什麼,況且大夫人管家之權也算是撼動了,雖未徹底將大夫人管家之權移交出去,但今日父親這番話也足以震懾大夫人了,這點小傷也算是值了。」

回想方才走至院門的父親回過身來說的那番話,便知道,看來嫁與楚王府這事算是板上釘釘了,雖然楚王妃登府,二夫人也就是那位平妻未在府中,不曾接待楚王妃,失禮了些,以至於讓自己誤以為還有可能將定親一事推掉,畢竟往日府中大事或是重要朝中大臣家眷登門拜府,那位平妻會同大夫人一道親迎貴客,可今日父親這番話便是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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