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陸遠澤壓住眉宇間的焦急。
「朝朝才滿月,你辦的這般盛大,這般招搖,當心折了她的福氣。」陸遠澤眉間有淡淡的煩悶。
許氏臉色一垮。
「侯爺此話怎講?」
「朝朝乃忠勇侯府唯一的嫡女,是我許家唯一的外孫女。堂堂正正的嫡女,又不是那等骯髒的私生子。風風光光辦場滿月酒怎麼了?」許氏眉眼微垂,一番話說得陸遠澤身側的拳頭都握了起來。
骯髒的私生子。
字字都踩在他的心頭。
許氏知道自己不該刺激他,可她就是忍不住,想要噁心噁心他。
陸遠澤只得按捺住火氣。
今日請的皆是京中清流,平日里對他不假辭色的老大臣,今日對他都多了幾分好臉色。
陸遠澤眉眼跳了跳。
「芸娘,我不是怨你。只是怕侯府太過招搖,引得陛下不悅。」陸遠澤瞧見今日的滿月宴,便不由想起同樣滿月的陸景瑤。
同樣是他的女兒,同樣是滿月宴,陸朝朝風風光光,盛大又奢靡。
而陸景瑤,卻躲在小宅子里,連滿月宴都不敢辦。
委屈他的女兒了。
「前面三個哥哥都是簡辦,只朝朝大辦,不過是一場滿月酒罷了。」許氏笑笑沒再說話,只心裏恨得厲害。
難怪三個兒子的滿月酒,周歲酒都不曾大辦,只怕是外頭那個女人不樂意!
陸遠澤又在院中略坐了坐,便說還有政務不曾解決,回了書房。
深夜。
「夫人,侯爺出門了。」登枝早已留意着前院,聽得稟報,許氏微紅了雙眼。
她在窗前坐了許久,身上涼,心裏也涼。
「今兒滿月酒,他一日未歸,定要回去哄哄心上人吧?」許氏輕輕晃着搖籃,心中一片荒涼。
她好想問一問,你當初,可曾真的心悅我?
成婚十幾年,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,沒想到,全是假的。
「夫人,侯爺,或許有要事呢。」登枝艱難的勸道。
許氏輕笑一聲。
登枝擔憂的看着她。
許氏擺了擺手,正要歇息,便聽得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。
「怎麼回事?大半夜的吵吵鬧鬧?」登枝出門訓斥。
「夫人,出事了!」內門的小丫頭踉踉蹌蹌的衝進院門。
「出了什麼事?慌慌張張,當心衝撞了小小姐!」
小丫頭面色驚懼:「許家出事了。」
「方才禁軍統領帶着人,將許家包圍起來,說是許家包藏禍心,府中藏有謀逆之物。此刻將許家嚴加看管,所有人不得進出!」
此話一出,滿室皆驚。
許氏身形微晃,終於來了……
女兒所言,成了真。
她既覺得悲涼,又覺得後怕。